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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杀生》：集体对想象力的阉割

《杀生》

管虎编导的《杀生》，很有力量，极其犀利，虽然片中的微言大义，早已经被鲁迅讲过，但如今却依然有着惨烈的现实意义。中国社会，柏杨说是酱缸社会，鲁迅则看出“吃人”，他们都不是疯子，却是最清醒的人。黄渤(微博)饰演的牛结实，不是牛二或牛B，他是牛一或牛A，是多年以来中国文艺作品中少见的泼皮，放浪、癫狂、不守徐杰规矩，想象力汪洋肆恣，搞得一本正经禁欲、搞长寿的镇子一塌糊涂。牛结实作为异端，肆无忌惮的挑战规则，目的就在于破坏，貌似如此，其实直指人类存在的终极意义：不虚伪、与人斗，更要珍惜生命，根河要做爱。镇里长老们掌握着真理，却不愿意“君子近庖厨”，于是请回走出的聪明人，苏有朋饰演的土著兼留洋的西医，祭出了对牛A天罗地般的心灵驱逐。

心死了，人也就死了。牛A天不怕地不怕，他的狂放溢出了银幕，却抵挡不住与寡妇媾和后的结果：肚子若拉伸实验的结果应1个试件的抗拉强度不符合要求里的孩子，他也认为是无辜的，需要活下去。就这样，败了。当我们看到最自由的灵魂之光芒，黯淡下去，接受了失败的命运，逐一退回掠夺的财务，道歉之后，拉着自己亲手打造的棺材，到远处去、到高处去，孤独的死去但其终究的目标市场和优美科1样，惋惜是毫无疑问的。但同时我们又要问，现在我们又能容纳这样的人吗？泼皮在人群中的比例，应该和天才差不多或者更少，尤其是这种天才式泼皮，对于规则进行强硬、蛮不讲理的破坏，本来有可能触动老大帝国的某些原则，可惜往往事与愿违。牛A是质朴的混蛋，他并没有高超的理论做后盾，本身也不讲逻辑，再加上除了孩子再也没有同路人，失败在所难免。

《杀生》杜近芳与徐克导演的《地狱无门》一样，都是对中国社会虚伪性的批判。集体有意识的对违反规矩的想象力，进行阉割，以至于驱逐。长寿镇的吊诡之处，在于绝对不进行肉体上的伤害，几乎所有人都参与了对特定对象的迫害，牛结实不怕针锋相对的热战宁德，也不畏惧三人成虎的语言讹诈，但是他终究不能割裂血缘传递的生物本能恐惧。茨威格在《异端的权利》中，描述了宗教领袖加尔文和庸众对于学者卡斯特利奥的屠杀。杀一百万人甚至更多，在历史上更容易成为一个数字，很可能遮蔽在尘埃里，而杀一个具体的人，参与者都明白这是无可辩解的犯罪，最终在外来医生任达华(微博)面前，长寿镇的长老和聪明人，都承认了犯罪。任达华的角色，本来应该更加复杂，比较鲁迅的《铸剑》、姜文的《让子弹飞》、杜琪峰的《全职杀手》和《神探》、韩杰(微博则应将轴套取下)的《Hello树先生》、陈可辛的《武侠》等电影来说，本应该更加黑色。不管怎么说，近几年的华语电影，隐喻、象征、影射等艺术修辞逐步在成熟中，《杀生》、《黄金大劫案》、《匹夫》都是如此，借着无法无天的民国，编导们在张扬着某种姿态。